回到阴冷的出租屋,我吞下两颗止痛药。
药效上来前,疼痛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五脏六腑。
我摊开桌上搜集来的所有资料,记忆的潮水将我淹没。
我的一生,好像就是「苦」字的注脚。
养父母为了给他们的亲儿子,也就是苏晚晴的亲哥哥娶媳妇。
收了三百块彩礼,把我嫁给了一个大我十五岁的酒鬼。
婚后的日子,是无休止的打骂和劳作。
我生下李强,以为有了指望。
可他长大后,除了懒惰和自私,什么都没从他父亲那里学会。
为了供他上学,为了给他还赌债。
我摆过地摊,捡过垃圾,在餐厅后厨洗了三十年的碗。
那双手,早就被冷水和洗洁精泡得关节粗大,一到阴雨天就钻心地疼。
最饿的时候,我跟野狗抢过别人丢掉的半个馒头。
我拿起桌上一本财经杂志。
封面人物,正是光彩照人的苏晚晴。
标题写着:《商界玫瑰苏晚晴:优雅背后的坚韧》。
报道里,记者问她遇到过最大的挫折是什么。
她端着咖啡,优雅地笑了笑。
「大概是留学时,为了准备一个艺术展,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吧,差点累垮了。」
三个通宵。
我记得,那段时间,李强欠了赌债,被人打断了腿。
我为了凑医药费,在医院当护工。
连着上了六十二小时的班,最后直接昏倒在病房外的走廊上。
醒来时,手里还攥着那几张借来的、皱巴巴的钞票。
命运的齿轮,到底是在哪里错位的?